本月二十八號。為潘玉良女士留歐回國公開畫展於寗波同鄉會之期。任何人莫不欲一睹女士之佳作為快。是日下午。余亦往觀。惟見琳琅滿室。蔚然可觀。最注目者。即巨幅人體。參觀者無不驚歎女士技術之高深。且海上畫展。從無有此盛况。會場擁擠不堪。凡羅馬出品傑作。參觀者尤為神往。在此一剎那間。靈魂已與女士畫幀融而為一矣。全場作品共八十幀。其用穩健之筆觸。鮮豔之色彩。偉大之魄力。實有驚人之處。意國教部給以奬金。名實相孚。實足為中國藝術界增光也。

此次畫展最顯明之證據即女性與藝術。實有密切之關係。而女性之適宜於藝術。實有天賦之特殊性。觀潘女士之傑作後。可以證明余言之不謬。且女性對於藝術自有特殊之使命。因女性有較强之情緒。故富於直覺。富於流動之感覺。藝術之創造。全繫於情緒豐富。女子之於悲哀與喜樂之情緒。分外强烈。倘能將此種情緒充分發揮之。即可成極有價值之藝術。中國女子不能以天賦審美觀念。充分發展。因此無形中煙沒無數有天才者擲棄藝術上發展之能力。實屬非常可惜之事。凡在美術上接觸之女子。成功者亦非少數。宋元淸三朝女畫家。層見疊出。不可指數。惟因處在抑壓的深閨中。無同志之觀摩。故不能超出一切而獨樹一幟。則因女子處於惡劣環境。當然無發展之可能也。現在我女界之先驅者潘女士。以其作品出示於社會。即技術惡劣如余。亦覺光耀萬分。今後男子不能再輕視女子在藝術界無發現新方向之可能。女士影響於中國藝術界前途。豈淺鮮哉。今後藝術界空氣。更為濃厚。當可預言。吾深感近世女子對於藝術急切之需要。故不善文字之□。願根據個人當時之直感。略抒管見一二。以貢獻於研究藝術女同志。而共勉之。